就是说一万多字了主线才刚进入一点🤡
设定：大家都还参与剧场，且没有任何伤亡的日常生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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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日。
烈光穿透树叶，砸向热哄的地面，温度霎时升高，旱气散至整条街道。
穆凡顶着一头汗水在篮球场驰骋着，他掌心抓球，一个虚晃让对手拦错方向，随即像只猎豹一样疾速突破对面防线，接着一个起跳暴扣！绝杀！！
“嗷啊啊啊啊啊啊学长好帅！！！”
场下无不激动高喊，而喊声在穆凡掀衣擦汗时更加剧烈：“卧槽！你看到了吗！穆凡学长好白！！”旁边的人猛烈点头：“而且还有若隐若现的腹肌！！馋死我了馋死我了！！”
身处烈阳下的穆凡并不知道场下的动静，他只知道现在比分领先两节，第三节赛场已经结束了，只剩下最后一场，他要把握好自己的手感，不能误投也不能莽撞。
毕竟这事关建筑系的脸面。同时，他现在也挺不爽对面数学系的。他总觉着老程今天铁定针对他！一节课他不但能被粉笔头扔中十几次，还能被罚站五六次，偶尔附带语言攻击！
奈何自己学分在人家手里，骂又不能骂，打又不能打。
主要是骂不过也打不过……
穆凡咬咬嘴唇，不爽地“哼”了声，随即活动了下关节，随时准备迎击。只见对面换了人，穆凡看清来人时笑了下，“你也来打比赛了？”来人是赵书，他也对穆凡笑了笑，“是啊，你太厉害了，我再不来怕是没机会赢了。”
穆凡仰仰头，运转起手里的球，“怕是你来了也没机会了。”
“打一场就知道了！”
赵书速度飞快地往穆凡那里冲过去，穆凡回手收紧球，一个转身用力把球抛了出去，“王迪瑞！”王迪瑞像早有预料一样稳稳接住球，接着转身朝对面防线冲锋，赵书立马回防，穆凡也跑上前，眼睛紧锁着球。
“哇，穆凡学长和那位学长好有默契！”一名女生感慨道，身旁忽然凑出来一个头：“那肯定啊！他俩都同宿舍多久了！”
是个小男孩？
小男孩似乎察觉得到女生目光的内容，他挠挠头发，有点不好意思：“学姐，我是新来的新生……”学姐点点头，“你跟穆凡学长……很熟吗？”小男孩思索了下，“算吧。”
那学姐顿时来了兴趣，“那，那你知道穆凡学长的喜好吗？！”小男孩歪了下头，“学姐这是对他有兴趣？”学姐脸红扑扑的，“也，也不是啦……”小男孩一脸“我懂”的神情，他示意学姐凑近点，小声开口道：“穆凡平时没事就爱窝在宿舍打游戏，有空就出去吃吃火锅，他这人心也不冷，相反还挺软的，学姐你适当偶遇下，再制造点机会，说不定……”
小男孩话还没说完就被提溜起来，他下意识转头，就瞅见一张冷冰冰的脸庞，“你很闲吗？”
卧槽！程程程……程嘉伦！！“程，程老师，我给穆凡牵红线呢……”说着小男孩干笑了下，程嘉伦并不领情，一把把他提走了，临走前还丢了句：“他不喜欢女的。”
无情地留下学姐头脑风暴。
……
篮球场外。
“喂喂喂，我可没想对穆凡不利啊！！”小男孩挣扎无果后开始辩解，程嘉伦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，才手微松，把他放了下来，随即又冷声说了句：“那也用不着你操心。”顿了顿，程嘉伦又补充道：“再乱拉红线，我不介意让你学这门课程时，学分为零。”
小男孩心里一惊，暗骂道：“好狠”。
“……我记得你的名字是田、泽？”
冽厉的声线让田泽抖了抖身子，这人怎么这么可怕！！他不就是看穆凡都快毕业了还没个对象，想帮忙找一个而已，至于吗……心里腹诽，面上却是连连点头，“程老师您说的对，这事不用我操心！！”
程嘉伦冷哼一声，转身又走回篮球场。田泽悻悻地跟在后面，一边跟一边在心里哭喊：“学长，你们高数老师太可怕！！”
……
球场内。
篮球擦地的声音此起彼伏，每次进篮都会爆发出强烈的喝彩声，程嘉伦找了个隐蔽的位置站着，目光追随球场上奔跑的穆凡。
少年顶着烈日运球，球衣已然湿透，光打在他白嫩的皮肤上，平时慵懒的神色此时却皱着眉严肃不已。
他倒是没见过这样的穆凡。
程嘉伦静静看着，从穆凡跟对手不停地僵持，到他忽然暴起从外线投球。
“咣当——”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三分球中了！！！比分领先一分！！！”
“时间刚好到了！！建筑系赢了！！”
观众激动地呐喊着，程嘉伦揉了揉耳朵，好吵。
不过……
程嘉伦抬眸去看球场的少年，少年张扬地跟队友击着掌，碧色的眸子透光弯起：“我们赢了！！”
他赢了。
……
球场座椅。
穆凡东倒西歪地躺在椅子上，累死他了，这四场打下来又是突防又是扣篮的，还是夏天，他都感觉自己快昏过去了……但是打得很爽！！赵书那小子肯定偷偷练习了，不然今天打他这么费力……
穆凡眯着眼随手拿了瓶冰橙汁，这是建筑系筹资给他们球队买的物资，所以穆凡一点负担没有地开了盖，正要喝下去却突然感到手里空空，他猛睁开眼，我那么大瓶饮料呢？？？
“喝这个。”
一杯温水递到他面前，握着杯的手骨节分明，穆凡立马抬起头，老程！这个混蛋！！
穆凡一把拍开他的手，没好气地说：“这里可不是你的课堂。”
程嘉伦没什么表情，看不出喜怒，只是又把手伸了回去：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穆凡蹙了下眉，这是非要他喝？出了教室还想管他？门也没有！穆凡往旁边挪了挪，试图远离，哪知程嘉伦顺势就坐在他旁边。穆凡气死了，打又不行，他烦躁地扯了扯球衣，余光瞥见程嘉伦盯着他的球衣看，穆凡愣了愣，脸莫名有些发烫。
“看……看什么看？！”
“好看。”
穆凡被他一句“好看”呛到不行，立马端起那杯水喝下去，喝完还抹了把嘴，“喝完了，你走吧！”被夺杯的某人并不打算走，接过穆凡手里的杯子后，程嘉伦仍然坐在椅子上。
穆凡被他一脸冷漠的样子恼住了，“你到底想干嘛？！”
程嘉伦低头看了下杯，又抬头看着穆凡。
他沉默地和穆凡对视着，场面一时僵持，穆凡的队友们在旁边一声不敢出，只“咕噜咕噜”地喝着饮料。
“咕噜”声响起的第十声，双方终于有所动作，只见穆凡愤愤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，“你不走我走！！”说完也不等程嘉伦什么反应，转身气呼呼地离开了，见状程嘉伦握了握手里的杯，旋即也起身走了，只不过他走的方向，是穆凡刚才离开的方向。
“迪瑞，这事你怎么看？”
“我看……”
王迪瑞还没看完，不远处就传来一阵咆哮：“别跟着我！！”
王迪瑞一下就听出这是穆凡的声音，呃……程教授这是追到了？
“别碰我！！”
卧槽，手都用上了？
“程嘉伦！你听不懂人话是吗？！”
卧槽？！穆凡真勇啊，竟然敢喊阎王程全名？！
声音越来越远，王迪瑞很想追上去瞧瞧，但直觉告诉他不行，于是他默默听着远离的声音，时不时喝几口水。这时他望见他的小学弟田泽从观众席跑过来，“学长你们这场打得好精彩！！”王迪瑞摆摆手，“还行还行。”
田泽环顾一圈，“咦？穆凡不在？”
王迪瑞随口答了句：“被阎王程追着走了。”
“追着走？”
王迪瑞点了下头，把事情经过粗略地跟田泽说了下，田泽听完后，脑中忽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，“噢……程大佬这是有危机感了？”王迪瑞又顺手递给他一杯牛奶，“什么？”田泽插下吸管，嘬了口后，嘟囔着：“我说程大佬怎么不让我给穆凡牵红线呢……”
“原来他早就给穆凡牵上了。”
“啊？什么红线？”
田泽晃晃牛奶，“爱情的红线啊，笨。”
突如其来被学弟骂了句“笨”，王迪瑞有点呆愣，但随即他捕捉到更令他呆愣的信息：爱情的红线？！卧槽？卧槽？！所以这是……？！
……
手握爱情红线的程嘉伦，此时手里牢牢地抓着一个衣角。衣角的主人脸红红地咬着牙，“松开！你要是发病了去校医室！！”程嘉伦无言地松开那抹布料，“抱歉，我本意不是这样。”穆凡愤恨地揉了下皱巴巴的衣角，“怎么？你还想干嘛？”
程嘉伦睫毛微颤，他上前轻轻地把杯子塞到穆凡手上。
“你有病吗？”
气头上的穆凡一下就怼了出来。
下一刻，一股热风迎面而来，热风带着程嘉伦的拥抱落定，穆凡被他圈入怀里，清淡的木香时刻不停地钻入鼻息，覆盖着穆凡身上的汗味。
“你……”
“嗯，我有病。”
感受到自己被搂紧，穆凡突然慌了瞬，心跳都漏了一拍。
“喂，老程你……”
“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针对你……”
穆凡张了下嘴，还没出声，就又听见程嘉伦开口道：“我知道错了。”
“所以别生气了，也别不理我。”
诶……诶？！！！
卧槽……这他吗什么情况啊！！！
燥热的风拂过拥抱的间隙，穆凡只觉风吹得他出神，呆呆地任由程嘉伦把他抱住，时间越是多一秒，他的心越跳多一拍。
“你俩干啥呢？”
赵越刚从宿舍出来要去找她哥吃饭，半路就瞧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抱在一起。穆凡一听这声音吓了一跳，手一动立马挣开怀抱，跟干了啥亏心事似的慌张解释：“我和老程交流下……”
穆凡拖了个长音，余光看向手里，灵机一动，接着道：“交流下杯子。”
“杯子？”
穆凡把杯子举了起来，赵越端详了会儿，“可是交流杯子你俩抱一起干什么？”穆凡语塞，倒是程嘉伦淡然道：“比比我和杯子哪个温度更凉。”赵越狐疑的目光，在程嘉伦和杯子里来回扫视，见程嘉伦不像说笑的样子，她便信了。
虽然她觉得“交流杯子”这事挺无聊的。
“我要去找我哥吃饭，你们一起吗？”
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特别尴尬的穆凡：“行，行啊！”
穆凡说着跟上赵越往前走，意识到身边位置是空的时候，他往后看了下，见程嘉伦还站在原地没动，他下意识喊了声：“愣着干嘛？走啊！”
程嘉伦顿了几秒，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，随后他眉眼弯弯，扯出一抹笑：“好，走。”
……
走一半的穆凡蓦然发现自己的手被牵起。
“你，你干嘛？”
“我的手挺凉的，你感受下。”
看着程嘉伦握起穆凡的手，赵越纳闷地问了句：“程大佬，你们……还在研究那温度？”
程嘉伦抢先回答：“嗯，一个课题。”
“什么课题？我怎么不知道？”
“临时加的。”
穆凡很想拆穿他，但很奇怪的一点是，他现在很心虚，根本不敢开口说话，他到底在心虚什么啊喂？！
三人行，则必有惑。
赵越疑惑这课题啥时候加上去的？
穆凡疑惑他到底在心虚个什么劲儿？还有老程牵他手干啥？入戏太深了？？
只有老大不小的程嘉伦，心情极好地揉捏那纤细的手……嗯，热的。
和刚刚抱着他的体温一样。
程凡｜时间线是终战后｜
第二十五章（完结篇）
25
“穆凡和程嘉伦在一起了”这件事很快被传开，一个月过去了，大学论坛底下的评论已然各式各样。
只是这次的流言蜚语，影响不了正在一起看海的二人。
当然，双方父母也知道了这件事。
穆凡的父母也算开明，不干涉他的感情生活，程嘉伦那边倒有点悬乎，只是他的父母在见了穆凡一面后，就被穆凡哄得老开心了，更别提穆凡牛哄哄的家庭背景加持，所以两家一拍即合。
他们所有人基本都不在乎那些恶意言论，反倒是王迪瑞气死了，一直跟那群人对线，穆凡跟他说不用在意，反正久了也没人谈论了，何况他和老程也不在学校了。
王迪瑞才不听呢，敢骂他兄弟就干他！穆凡也说不了啥，只叫他累了多休息，还叫田泽多照顾照顾他。
王迪瑞现在和田泽同居，田泽下一年也要考研究生了，他想考完和王迪瑞开家游戏店，恰好他也是学建筑设计的，想用来试试水。至于他俩啥时候确定关系的，穆凡也不知道，王迪瑞一提起这个就脸红，问田泽吧，他只说是“一次出去玩时确认的”。
说起来，张芷和方糖也不知道怎么样了？最近听张芷说，她好像有点喜欢方糖，还来找自己指引指引她，也不知道情况咋样了……
敞开窗的一楼小房间内，程嘉伦望着发呆的穆凡，没忍住抬起指尖戳了下，“想什么？”穆凡头一歪，笑嘻嘻地倒在他肩上，“想你。”
这是他们租的海边房。
此时天气渐渐回温，春天的气息愈来愈烈，窗外是水蓝的海水，随着微风的吹拂而涌动，“刷啦”的水声带有治愈的美好，落日斜对着屋子，余晖倒映在海面上，部分散射着跑进了室内，桌上黄色的玫瑰花被照出金色的流光，海鸥高呼着掠过水面。
穆凡的手里被塞了个小盒子，是程嘉伦给他的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打开看看。”
穆凡掀起了小盖子，里面赫然放着一枚戒指，银灰色的戒指在光下有种落定的奇感，貌似在昭告佩戴之人的过往。“你什么时候买的？”程嘉伦一边给穆凡戴上，一边作思考状，“大概，是我们说【要一起乞讨】的那天吧。”穆凡“噗嗤”一笑，“那……请问！程大佬什么时候带我去乞讨？”
程嘉伦看着戒指刚刚好的尺寸，满意地笑了笑。
“等你跟我结婚那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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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一晃，两年过去了。
当初论坛讨论的火热的事件，到现在已经没多少人记得了，即便提起，也只是说几句。
程嘉伦用他的积蓄，在人少的地方建了栋别墅，户主填的是穆凡的名字，装修的部分全权由穆凡负责，程嘉伦一般在旁边打下手，而夏风在正式接手他爸的事业后，成功和穆凡这个拥有独特风格的建筑设计师合作了。
只不过夏风本人不在国内，他派了助手来国内和穆凡交接工作，偶尔飞回来找穆凡贴贴，然后就会被程嘉伦一把推开。
田泽考完研后呢，成功和王迪瑞开了梦想已久的游戏店，里面摆满了许多游戏装备和绝版游戏，内部的设计除了王迪瑞的加入，还有穆凡的参与，其余都是田泽单独完成的，虽说生意没有火爆，但收入也是可观的。
再看张芷和方糖，张芷自从跟穆凡请教后，追起方糖来一把手一把手的，常常把人家小姑娘撩的脸红红，当然，每次都是张芷过度解读了穆凡的意思，又凑巧就到点上了。
现在俩人在小区众多的附近开了烧烤店，正式开业后，张芷才惊奇地发现方糖是个烧烤能手，什么酱料她都能给你说出原料，有时还能自创新的蘸料。
问就是“我以前在我奶奶家经常下厨啦……”
赵书和赵越在国外，抽空会给穆凡写信，就算他们原本就没多大交流，但从那次友好会后，脑里有个声音一直告诉他们，穆凡是挚友。
穆凡有时会和程嘉伦一起看信，信里大部分时间是问问穆凡和程嘉伦怎么样，偶尔也会讲他们在国外遇到的奇怪人和奇怪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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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，如期而至。
晨时，程嘉伦提着菜，和穆凡走回了家，一回家他就勒令穆凡去洗手，然后就带他去后院。
由于去后院的过道比较窄，穆凡跟在他后面小心走着，等他到了时，程嘉伦就往旁边一挪。
入眼的是一片向日葵花海。
明媚的阳光普照在花瓣上，嫩绿的枝叶规律地上下排列，唯美不失典雅。花的中间空出了一个圆圈，地上铺了方形的棕色方格毛毯，上面摆着几张白色的躺椅，中间的黑圆桌上还有个复古音乐盒。
“向日葵今天开花了？！”
“嗯，去看一下？”
程嘉伦牵小孩一样，把穆凡牵到了中央，穆凡直接躺在椅子上，阳光刚好，不热不干，也不刺眼，穆凡能清晰地看到白云在蓝天上轻微飘荡，程嘉伦在他旁边蹲下，“这么快就躺下？”穆凡才不搭理他呢，翻个身继续躺了，程嘉伦一脸坏笑，“穆先生，温馨提示，今日会下春雨。”
话音刚落，一滴水就准确无误地滴到了穆凡脸上。“卧槽来真的啊！”随着穆凡话尾，蒙蒙细雨从云层间接连窜出，蓝色的天霎时暗了一层色彩，程嘉伦起身要抱穆凡进屋，不料手刚伸出去，穆凡拽了他一下，程嘉伦一时不防，整个人压在了他身上。
“……有点过火了，穆凡。”
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……呃，你信吗？”
程嘉伦挑眉看向身下的人，“你觉得我应该信吗？”穆凡尴尬地打着哈哈，他想溜走，程嘉伦却死死地把他禁锢住了，动弹不得。
穆凡害怕极了，草！老程好像要来真的！！
程嘉伦一眼就看出来穆凡在想什么了，他作势就要吻下去，给穆凡吓得哇哇乱叫，但半天没动静，疑惑的穆凡便微睁开眼，想一探究竟，结果就看到程嘉伦微微笑着。
哈哈，被耍了呢。
穆凡翻了个白眼，推开程嘉伦后，从躺椅上坐了起来。程嘉伦点开了桌上的音乐盒，老式的曲调悠悠响起，带着一种舒伯特式的浪漫。
随后他来到穆凡身边坐下，一边的穆凡满脸问号：“程大佬今天不要健康身体了？在这里淋雨？”程嘉伦轻轻牵起他的手，笑了下，“偶尔陪你干点傻事。”
细雨霏霏滴落在睫毛上，黄色花海的中间，两个人影互相依偎着。
如果说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，那么程嘉伦和穆凡之间的爱，又何尝不是如此。
他们的爱淹没在人海，他们的爱束缚在性别，他们的爱囚禁在世俗。
淹没、束缚、囚禁，他们被封上嘴，无法发言辩解，无法出声谈论。
但好在，程嘉伦不怕，穆凡也不怕。
他们就算被现实压迫到无法出声，就算被舆论指责到无力争辩，就算被恶意辱骂到无从迈步，他们依旧恣意爱着对方。
他们沉默的爱，是对这些该死的、自认为高尚的固有思维，最有力的反击，他们沉默，却也疯狂。
迷雾般的过往牵扯追忆人的情绪，所有的回忆不过是人生一抹色彩，有时不必执着于那一抹，以后，将来，会有更多的色彩一一浮漾。
所以把那飘渺的，抓不住的，过去的你，也包括过去的我，一同葬在那雾里，随雾隐去。
故事的开头是雨，结尾亦是雨。
穆凡无名指上的戒环微微反光，他和程嘉伦的手十指扣着，手心的温暖为这场春雨添了丝曙光。
断续响起的交谈声，犹如断续的雨声。
只不过间断的雨，不再是内容残缺的旧书，而是一本完整的新书——由现在的程嘉伦，和穆凡携手去书写的新书。
淅沥的雨水在穆凡眼前下落，他钻进程嘉伦怀里，试图用这个怀抱来挡雨，程嘉伦只笑着任他摆弄。
残缺的旧书即将被甘霖冲刷消散，完整的新书，在未来将被朝阳指引新生。
END
（花了两天赶完了两万四千多字，可能有些地方逻辑不通，宝子们可以指出来的我会去修改/非常感谢！）
（谢谢看到这里的宝子，你们真的让我在冷圈有了很多动力，我知道还有很多不足，但我会努力提升文笔和境界，争取带来更好的作品）
（还有番外没写，抽空赶出来👉🏻👈🏻/我恨我没有三头六臂）
程凡｜时间线是终战后
第二十四章
24
穆凡打了车来到一家KTV场所，他一推开包厢门，全场的目光就聚焦在他身上。大概是被交代过吧，没有人对他提起论坛的事，也没有人来过问他。
穆凡无视掉那些目光，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，他拿起一瓶啤酒，左晃晃右晃晃，就是不开，然后就被王迪瑞拿走了，“穆凡！！哎哟我可算见到你了，你都不听我电话，我都担心死你了……还好你没事……”
王迪瑞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，抬手就要给穆凡一个大大的拥抱，穆凡看了眼他身后的田泽，一下就把王迪瑞给挡住了。
“抱歉，让你们操心了。”
穆凡突然的正经道歉让王迪瑞懵了下，他用力拍拍穆凡的背，“嗨，我们啥关系啊还用在乎这个？”穆凡“哈哈”地笑了几下，他看向田泽，“你的伤好了？”田泽好像变了许多，他把刘海剪短了些，眼睛几乎全露了出来，穆凡在他眼里看到跟以往完全不同的情绪，多了丝坚定。
“嗯，好了，本来也伤的不重。”
穆凡还想说点什么，田泽跟早就预料到一样，“没事，那天是我太冲动了，没忍住。”
穆凡点点头，三人坐在了一起，这个会本来也没啥，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吃吃东西，玩玩游戏，然后就散场。
王迪瑞有好几次都想问问穆凡，“程教授真对你做了什么吗？”结果每次一开口就被田泽堵回去了。
三人聊了会儿后，人就到齐了。
比较活跃的人已经在组织玩游戏了，穆凡跟着人群涌动，调换位置的时候，他看见赵书和赵越坐在了靠近门边的椅子上。穆凡没参与游戏，王迪瑞倒是拉着田泽去了，他们在玩很经典的“真心话大冒险”。
穆凡就在一边静静看着，偶尔有人抽到好玩的大冒险，他也会跟着一起笑笑。
他总觉得一切都变了，又好像没变。
穆凡拿出手机，发现有些消息还没回复，王迪瑞接连发了几十条，都是叫穆凡听电话，田泽发了个探头表情包，附带一句“学长，你还ok吗？”张芷问他“怎么样了，还好吗？”顺带告诉他方糖考研也过了，叫他有空来新店看看，虽然还在装修……
往上滑，是他和程嘉伦的聊天……还停留在十一月三十号。
穆凡轻笑一声，又点开联系人的小红点，
“【随心】申请添加你为好友”，头像下方的备注是，“我是夏风。”穆凡屏息了几秒，呼出一口气后，他点了通过，“是穆凡吗？”对面立马发来了消息。
穆凡：“嗯，是我。”
夏风：“太好了！我不是故意不辞而别的！！当时我爸爸那边事业忽然剧烈滑坡，说是被竞争对手恶意攻击了，我爸一下没缓过来进了医院，我连夜赶回国外去接岗，怕连累你就把你联系方式删了……”
夏风：“不过！现在都解决了！资金周转都好了，我又可以来找你玩了！！”
穆凡先是惊讶于夏风居然经历了这些，后笑着回复他，“一切都好就好，我还纳闷你突然把我删了干嘛，本来还想报警来着，听他们讲你是有急事，怕给你添麻烦就没报。”
夏风：“好在你没报，不然我还得应付笔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。”
穆凡：“下次可以找我帮忙，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好朋友。”
夏风回了个“尴尬挠头”的表情包，“知道了！我过几天飞回去找你玩！想吃火锅！！”
穆凡答应了。
刚收起手机，穆凡就瞟到有人朝他走了过来，是赵书和赵越。他们看起来有点紧张？穆凡就坐在原地，看他们慢慢走过来，不一会儿，两人就走到了穆凡面前，赵书张嘴又合嘴，貌似想说点什么，赵越在一边一直看着穆凡，手攥的紧紧的，场面一时安静的有点诡异。
“想跟我说什么？”穆凡主动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，赵书踌躇再三，还是说出来了，“我这么说你可能觉得很莫名其妙，但是，但是我和我妹妹考研过了，几天后就要出国了，我们就是……”赵越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，“我们就是突然，突然有种很奇妙的感觉！”
“……什么感觉？”
“总觉得……要跟你告个别才好……”
穆凡在听到“告个别”这三个字时，心脏犹如被撞击了一下，纷扰杂乱的思绪飘闪，一直以来锁着的郁结，好似……被破开了。“呃，果然还是很奇怪吧……”赵书挠了挠头，有些不好意思，谁知穆凡摇了摇头，“不奇怪。”他缓缓起身，脸上是止不住的笑。
赵书从穆凡的笑容里，窥探到了一抹释怀，但他没再去深究，没有意义。
“那就祝你们前程似锦。”
赵书不禁也笑了起来。
“前程似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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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轮又一轮的游戏过后，累的累，快乐的快乐，时间很快到了分别的时候，一群人走出包厢，穆凡在后面给程嘉伦发消息：“老程，就剩我一个人了，来接我。”程嘉伦回了句“好”。
王迪瑞醉乎乎地搭着穆凡的肩，“穆凡啊！回家开黑怎么样！我们好久没一起打游戏了，最近都在直播……玩不玩玩不玩？”
田泽面无表情地把王迪瑞拉开了，“学长你别介意，他喝醉了就这样。”穆凡摆摆手表示“没事”，田泽说他要把王迪瑞送回家去，问穆凡要不要顺便载他一程，穆凡说自己打车就行，田泽也没再纠缠，拖着王迪瑞就走了，穆凡望着他俩的远去的背影，“嗯……田泽好像长高了一点？”
穆凡和剩下等车的几个人，一起站在了大门口前，随着程嘉伦一条“到了”的消息，穆凡看见他高挺的身影从拐角处走了出来。在看到还有好几个人在场的程嘉伦，他瞬间就明白穆凡想做什么了，但他脚步未停。
从程嘉伦走到穆凡面前的这段路上，所有人，都在用不善的目光盯着他。
只有穆凡，一直笑眼盈盈地望向他。
程嘉伦站在台阶下，对穆凡温和地笑了笑。
“走吧。”
穆凡走了下去，他主动牵起程嘉伦的手，“怎么办呢老程，养不了你了……”
程嘉伦牢牢地反握住，学着穆凡的语气说：“怎么办呢？”
他牵着穆凡冉冉往前走去。
“看来，我们以后要一起乞讨了。”
程凡｜时间线是终战后｜
第二十三章
23
程嘉伦给张芷他们打了电话，告诉人找到了，然后他去到前台买了点胃药吃，感觉好点后，他把穆凡背上了车。
程嘉伦给穆凡系上安全带时，穆凡乖乖地没动，只是一直看着他。等到程嘉伦坐上驾驶位后，他揉了揉发痛的头部，长舒一口气。随后他又偏头看了眼穆凡，穆凡也在看他。
“你肯见我了吗？”
程嘉伦微张口，却不知道怎么解释。
怎么说出口呢？跟他说他自己肮脏的想法吗？问他愿不愿意让自己毁了他的人生？还是告诉他，自己的懦弱无能？程嘉伦最终选择了沉默。穆凡撇撇嘴，“你们都这样……一个个全都是没良心的，说忘就忘……”
穆凡撑着脸望向窗外，“找我干什么，不是都在疏远我吗？管我干嘛？那杯茶以后，我们早就没关系了……我也不想再执着什么过去了……”纵使程嘉伦头昏沉沉的，也能知道穆凡在说什么，他很想告诉穆凡，他有想起来一点的，可是“一点”，有什么用呢？能改变什么吗？
答案是：什么也改变不了，他还是忘记了。
车静止地停在酒吧门前，车内除了呼吸声的来回流通，便是一片寂静。穆凡忽然抖了下肩膀，似乎有点冷，程嘉伦身一动，打算去后备箱拿件大衣给他，刚要开车门，他蓦地听见了穆凡在抽泣，“我也不想执着该过去的事了啊……可我有什么办法，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……我后悔了，真的后悔了……”程嘉伦想去拍拍他的背，安慰他“不要哭，没事的”。
穆凡却突然转了过来，“可是，程嘉伦，你知道吗……”
过去多久了？程嘉伦不知道，他只知道，这是穆凡再一次叫了他的全名。他即将要触碰的手停留在半空，下一秒，他耳边响起带着醉意的、足以击溃他所有理智的话语。
“我真的、真的好喜欢你啊……”
讶异很快占据了程嘉伦的眼眸，穆凡自嘲般地笑了笑，“觉得恶心吗？”程嘉伦放下了手，没答复。穆凡见状揉了揉脸，“没关系啦，反正你也要离开的不是吗？”只有穆凡自己知道，有关系，现在的所有，不过是他自己的故作轻松罢了。
“嚓”，穆凡解开了安全带，“不如现在就告别吧，老程……不对，程嘉伦。”
穆凡抬手就要开车门，身后却忽的传来一股拉力，没等穆凡反应过来，程嘉伦的身子就倾了过去，他的手抚上穆凡的后脖，冰冷的唇即刻贴了上来，穆凡大脑顿时一片空白，程嘉伦动作轻柔地吻着他的唇部，舌尖在穆凡唇上轻tian，贪婪又小心地攫取属于穆凡的一切，穆凡只觉身子发软，如坠落一片深海玄迷又上瘾。
周遭的繁华吵闹被他们遗忘，黑暗无声的车内只有他们肆无忌惮的亲吻。
许是察觉穆凡有些缺氧，程嘉伦缓缓松开了手，“呼…呼……”穆凡大口地喘着气，他抬眸，碧绿色的瞳孔放大着，程嘉伦知道他想说什么，但程嘉伦先他一步说了出来，“是啊，我疯了……”
程嘉伦仰起头，靠着座椅，他深呼吸了一下，“我的所有挣扎，所有克制，所有理性，在你说出那句话之后，全都崩塌了……只剩下欲望，无尽的欲望。”
程嘉伦抬手捂住了双眼，“我知道我不能这样做，可没办法了，我没办法了……我嵌不住我自己了，什么舆论、谩骂、抨击……全都见鬼去吧，也许从见到你那天起，我就疯了。”
程嘉伦蓦地放下手，转头看向穆凡，“你明白吗？”
听得一愣一愣的穆凡：“明白……什么？”
程嘉伦无比认真地直视着他的眼睛，原本毫无血色的唇，因刚才的吻，此刻变得粉红。
“我爱你。”
未等穆凡接话，程嘉伦继续说了下去，像要把所有的所有都吐露出来一样，“啊我知道，我们过去是认识的，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，我忘记了……我也有想起来一点，但也只是一点，拼凑不出完整的旧识……”
穆凡诧异的目光向他投射过去，程嘉伦自顾自继续说着：“过去的我和你，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，或许你们一起去过很多地方，经历很多我……我不懂的感受，我也不知道【他】和你是什么关系……”
“老实说我很自私，穆凡。我想把你占为己有，我想不考虑所有外界因素，我甚至不想让你怀念过去的我，我怕，我怕你喜欢的只是过去的程嘉伦，不是现在的。”
程嘉伦深吸了一口气，泪从脸颊旁滑下，“我曾经，以为我对你的爱，也只是因被我遗忘的【过去】罢了……”
“可后来我发现不是的，在很多个抑制思念的冬夜，出现更为频繁的是你现在的模样，是你硬磨着我陪你去打电玩的样子，是你题写错了被我凶的害怕的样子，是你陪我去学校河边散步的样子……”
可笑的是，他当时试图用这个理由，去说服自己别再跟穆凡接触了。
三十几岁的程嘉伦，彼时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一样，不停地哭诉着，“我没有避着你，我也没有，没有想离开你，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，很无能，我做不到心安理得地介入你的人生，那样做的话，会毁了你的……”
饶是穆凡有点醉了，这些话的大部分，他也都听见了。穆凡抬手帮程嘉伦揩拭着泪，“老程，无论过去还是现在，你永远都是程嘉伦。”
程嘉伦任穆凡的手在他脸上擦过，片晌，他突然圈住穆凡的手腕，力气不大。
“我这一生都在冷静，穆凡……”
程嘉伦眼波微转，昏暗的光线让他的眼幽深静谧。
“但现在，我想疯一回……”
“我不要再去考虑那些有的没的了，我只想跟我的所爱在一起，什么戒律、前途、工作……我都不要了，我很自私，你现在拒绝还来得及，穆凡……”
“因为我要拉你和我一起，扎进那腐臭无比的垃圾堆。”
穆凡记不清他是怎么贴过去的，他只知道自己在听完程嘉伦的言语后，说了句：“那就一起烂在里面。”
交叠的情意隐匿在黑夜，散落的衣物模糊了思维，蛊惑的音色诱导着欲念。
“同那雾般迷幻的过往释怀……”
“一切……”
“从现在重新开始吧，穆凡。”
酒吧内扑克牌的张张罗列，车内怜惜般的次次爱抚；赌徒疯狂赌博着，情人妄为狂欢着。
阿佛洛狄忒随手掀起的海浪，让所有掩抑的情思翻涌而上。
他们缱倦地拥在一起，用最粗暴的手段告诉对方自己的思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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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凡醒过来已经是中午了，他腰酸背痛的，迷糊着下了床，一出房间就看见程嘉伦坐在外面翻着书，“醒了？肚子饿吗？”程嘉伦合上书就走了过来，穆凡立马清醒，跟只小动物似地窜进了厕所，还把门反锁了。
程嘉伦笑着敲了敲门，“怕什么？我很吓人？”穆凡抱头蹲地，救命啊！他昨晚都干了些啥！！他和，和老程……了？还是他主动的？！
太离谱了！！
“洗漱好出来吃饭。”程嘉伦说完这句话就要走，他像忽然想到什么，又说了一句，“老大不小了，害羞什么。”得，这一下直接把穆凡说得脖子都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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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凡盯着镜子里身上的吻痕，在做了十几分钟心理建设后，他畏畏缩缩地从厕所出来了，一出门就看见程嘉伦微笑地看了过来，穆凡不免打了个寒战，这都什么事啊！！明明在一起了，这是很高兴的事，怎么他还觉得有点害怕？！
穆凡硬着头皮走到程嘉伦旁边，僵直身子坐在了餐椅上，然后，他在程嘉伦的笑意注视下，喝完了一碗粥。
穆凡极度小心地把碗轻放下，“我，我吃饱了。”
程嘉伦：“嗯。”
穆凡尴尬地抠着脸，说点啥好呢？没等他想好，程嘉伦边收碗边说：“数学系和建筑系晚上有个篮球友好会，你去吗？”穆凡摇摇头，“不想去……”赵书和赵越说不定去了……程嘉伦慢条斯理地冲洗碗筷，“总要尝试告别，不是吗？”身后突然没了音响，惬意的水流声持续了片刻。
“论坛的事……怎么样了？”显然穆凡没有接这个话题。
程嘉伦把碗轻叠在架上，语气轻松，“我说是我强迫你抱着的，为了我的一己私欲。”
穆凡晃着脚，沉默无言。
骗子，不是说好要一起烂在垃圾堆的吗……
他能想象得到论坛对老程的辱骂该是什么样，尽管有些人并不相信程嘉伦会做出这种事。
但这种人寥寥无几，不是吗？
程嘉伦却不觉得有什么，他摸摸穆凡的头，“我辞职了，以后靠你养我了。”
穆凡有些赌气地躲开他的手，闷声道：“那我下午要去交接人际关系，以后好养你。”
“好……”
午后暖光分散在屋内，程嘉伦柔笑着，望向了窗外夹杂暖色的雪。
“你养我。”
